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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齊根盡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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幹完這一通的事情,紀鏡吟忽然覺得有些累了,回到洞裏,黑眸看了四周一圈,最後的目光還是落在石床之上。

緩步走到床沿,床上的女子雖然已然入睡,但從她微繃著的眉頭來看,她這一覺還是睡得不□□寧。

伸手將她攔腰抱起,動作不算粗魯也不算溫柔那般將她放到床的裏頭,看著終於可以有他可以躺下的空位之後才收回手來。

把靴子脫去,和衣坐到她的身邊,盯著她看。

向晚意的唇線條分明,若是平時的話,唇色定是紅潤得很,像朵盛開的薔薇花那般,但到了現在,唇辦微張,淡淡的氣從中呵出,唇色淡得幾近看不到。

看她的額上沒有再滲出薄汗,他想:應該是不熱了。

指尖落在她敞開的衣襟之上,替她將衣服拉上,不該見的景色頓時消失在眼前,指尖一路游移而下,陌生的觸感讓他心生疑惑,但這不過短短一瞬,過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咦?

指尖停在一處私密的地方,月光輕輕撫過他的側顏,疑惑的神情若隱若現。

她此處,怎麽缺了樣“東西”?

手放在自己身上同樣的地方,實在的觸感告訴著自己是有這玩意兒的,心裏疑惑,正欲深入探索時,床上的女子呢喃出聲了。

“別......”

她這細微的聲音吸引了紀鏡吟的註意力,他收回了手,湊到她的跟前,眼睛眨到不眨的盯著她看。

“怎麽了?”

向晚意緩緩睜開眼睛,睡了半覺後,雖說她的仙力沒有恢覆多少,但至少體力也是回來了些許。

只不過一睜開後,又差點讓她嚇得暈回去,眼前近在咫尺的臉,近得連他臉上細淡的絨毛都能看過清楚,纖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,像把小扇子一樣拂過她的臉,傳來一陣酥麻。

“你是誰?”

她說話時,氣息落在他的臉上,覺得這樣的觸感有點怪異,他往後挪了挪,坐直了身子,只是一雙眼睛還是跟她的對視著。

“紀鏡吟。”

這個名字他剛才已經說過,她想要的自然不是這樣淺薄的答案。

“你為什麽會在這裏?”她緩了口氣,繼續問道。

紀鏡吟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,他語氣不重不輕的說:“你不也在。”

知道他說話就是語出驚人那種,她這回問得更簡單一點,“你在這裏多久了?”

“沒有數過。”

心裏煩躁,瞧他這副十問九不知的模樣,她也自知問不出個什麽然來。

本想揮揮手讓他離自己遠點,但是剛擡了擡手臂,一陣鉆骨的痛意傳來,她也知道自己傷得重,不應多動。

“我要休息,你離我遠一點。“

“嗯,我也要休息了。”

語音剛落,向晚意便感覺到他的氣息驟然而來,繼而身旁便多了一個人,跟她並肩而躺。

“你幹嘛?”她語氣不耐的說。

紀鏡吟扭過頭來,看著她的側臉,“休息。”

我問的是這個問題嗎?我問的是你為什麽離我這樣的近?要知道她從出生到現在,都沒有試過跟別人同榻而眠,加上大多數情況之下,別人對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,哪有人像他那般,自個兒的往上湊。

正欲說些什麽的時候,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吸引了她的註意力。

這就睡著了?

無奈的松了一口氣,低頭看著自己被整理好的衣裳,心裏也沒有剛才那般不滿。

罷了罷了,她也乏了。

第二天,向晚意是疼醒的。

耳邊是如雷貫耳的潺潺水聲,張嘴欲要說些什麽時,吐了一大口水,她這才發現,眼前所見被一大片水簾所掩,流水如洪水泛濫那般自峭壁飛瀉而下,瀉到她的身上,她正坐在一塊凹陷的石上,免得她被流水沖走。

這是什麽情況?

隔了一層水簾,若隱若現的看到一棵樹下坐了個人,雙手交疊放在胸前,斜靠在樹幹上面,淡黑色的紗衣鋪滿了樹下,落葉掉到上面,他倒也不在乎。

本應在閉目養神,發現了她的目光後,他也看了過來,“洗好了嗎?”

“啊?咳咳咳——”她發現,自己永遠都追不上他的腦回路,她剛這一說話,差點又嗆了半口水。

看她嗆水,他坐在原地不動,擡起手來,對她做了個“過來”的手勢。

下一瞬,身子便像是不受控的那般往他那裏倒去。

“砰”的一聲,摔在他鋪在地上的衣袍上面,不過,倒也沒有多痛。

耳邊聽到他彈了一響記,身上的濕意便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旭日初升的溫暖。

“我看你,昨天出了一身的汗,於是便帶你來洗個澡。”

“還真的是謝謝你啊。”

指尖用力按在他的衣服上,借力撐起自己的身子來。

眼眸裏閃過一絲疑惑。

昨天她明明輕微一動都疼,但是剛才她這般動作,除了肌肉稍感乏力之外,那股難以忍受的痛意卻消失不見。

轉身靠在他正靠著的那根樹幹上面,側眼看著他,腦海裏忍不住在想,以她這般超出負荷的使用仙力,正常情況,不躺個七天是起不來的,但是現在不過一天,居然能坐了,而且不痛了。

這個男人到底是誰?

“啊?”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,一個“猴子偷桃手”將她的註意瞬間拉了回來。

“嗯?沒長回來嗎?”紀鏡吟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,目光盡是疑惑。

一股燥意沖到發頂,臉上忍不住發紅發燙,腦子裏像是糊了團漿糊,剛才突然的變故是怎樣發生的?

反手就是一巴掌,不過手還沒有擡起,又被他無聲的壓了下來。

向晚意居然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同情,他說:“此處的水特別好,而且還有修覆傷口的作用,我昨天發現你下面......”

說到尾處,他仿佛有點難以啟齒,沒有說下去。

“我下面怎麽了?”

他抽回了手,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拍了兩下,“齊根盡斷。”

“啊?”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了。

這一邊,紀鏡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,“本想沖了半天此處的水,理應也能長出些許,沒想到對你來說,居然沒有半點作用,實在讓我有點擔心。”

“長出些許?”眼底是盡是看怪物般奇怪的眼神,只可惜紀鏡吟一無所覺。

他又捉回她的手腕,說:“沒有關系的,反正我有,你摸摸。”

“啊?”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來,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,擡頭望他,發現他也正好在看她。

她在軍中,自然沒少聽關於這方面的事,現在這樣一碰,自然知曉。

“以後,你想起它了,就碰我的吧。”紀鏡吟很快便松了她的手,一臉理所應當的說。

“紀鏡吟!”她忍不住怒吼道。

雖然她現在身上仙力盡失,但是長久以來骨子的傲氣和征戰以來早已刻骨的殺意,全都不加掩飾的暴露了出來。

她現在很生氣。

本想攥拳,但是下一瞬,她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,又忍不住把手藏了起來,偷偷瞄了他一眼,希望他沒有發現她的異樣。

他沒有說話,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,仿佛她的怒氣與他絲毫無關。

她深吸一口氣,怒瞪著他說:

“我是女子!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

“所以我沒有你那個!”

“哪個?”

“就是你剛才讓我碰的那個!”

這話一出,這下輪到紀鏡吟的神情有點疑惑,過了一會兒,他微微頷首,說:“難怪此處的水不起作用,原來是你的問題。”

什麽她的問題,明明就是他的問題,她好得很!

向晚意覺得有必要跟他說個清楚,她可不想以後天天都到把手洗掉一層皮,“所以別再讓我踫你!我沒有半點興趣!”

“可是我覺得手感挺不錯的。”他的聲音裏有點怨的意味。

“你——”向晚意覺得自己再跟他說下去的話,她的死因不是靈力受損,而是活活氣死。

扶著樹幹欲要站了起來,但是下一瞬雙腿發軟,又生生倒回地上。

“你還好嗎?”頭頂上傳來紀鏡吟的關懷,雖然語氣裏沒有半分關心的感覺。

她哪裏好了?好的話至於這樣跪在地上麽?

啊啊啊,她真的快要氣死了,好久沒有這種想要殺人的沖動。

感受著一旁的人沒有半分幫忙的意思,她也拉不下臉來求他。

手指用力摳在樹幹之上,用力得指尖泛白,咬緊牙關的借力站起來。

突然,身子一輕,天地間的事物頓時顛倒,回過神來時,整個人便像只樹熊那般,被他抱在懷裏。

“地上臟,剛洗幹凈,就不要在地上玩了。”

“我哪有在玩?”

“不是嗎?”

“我......”不就是沒力而已,不過顧及自己的面子,她還是寧願讓他相信自己在玩算了。

白晝漸漸離去,天邊被一陣橙黃色的晚霞所取代,原來亮得刺眼的光球,如今變得金燦燦的,天地間所有的事物被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,四周毫無半點人煙的跡像,從沒修剪過的草坪上雜草叢生,泥地也不平坦,但是紀鏡吟抱著她卻像如履平地那般,落日在身後拉出一道老長的影子。

微微擡頭,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,他的胡根很淡,淡得幾乎看不到的樣子,薄唇微抿。

其實,他不說話的樣子,還挺好看的。

“餵?”他的唇瓣微開微合,一個字從中逃了出來。

“幹嘛?”他一說話,向晚意心裏就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,剛才眸裏那半分讚賞之意消失殆盡。

“你真的不想要摸摸看嗎?你剛才摸著,我覺得挺舒服的。”他的語氣毫無異樣,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那般。

先是楞了一瞬,很快的她便反映過來,他在說些什麽。

天邊的飛鳥被突然驚起,慌張的振翅飛翔,黃昏的靜謐被打破,滿地的金色碎成渣,只聽四周回蕩著向晚意的吼聲,“滾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紀鏡吟:我真的是一個誠實的孩子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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